永嘉大師:覺即了,不施功覺即了,不施功,一切有為法不同。 住相布施生天福,猶如仰箭射虛空。 勢力盡,箭還墜,招得來生不如意。 爭似無為實相門,一超直入如來地。 《永嘉證道歌》
宣化上人解釋: 「覺即了」:佛教所注重的就是覺,這個覺就是覺悟。覺悟了甚麼呢?覺悟是把無明破了,就現出光明,也就是把黑暗破了;禪宗叫「黑漆桶」,把黑漆桶打破了,現出本有的智慧。好像開智慧礦似的,可是開礦是要用力,用人工去開發。 「不施功」:這個智慧礦,不要你費甚麼力量,只要你把染污心放下,提起清淨心,回到清淨本源,妙真如性,也就是返本還原,明心見性。雖然不施功,但也要念茲在茲,勿忘勿縱,不要揠苗助長。 所謂:「宋人有閔其苗之不長而揠之者,芒芒然歸,謂其人曰:『今日病矣!予助苗長矣。』其子趨而往視之,苗則槁矣。」這段文是說列國時期,有個宋國人太聰明了,因為太聰明,所以變成愚癡,怎樣太聰明呢?就是想入非非,不可能的事情,他也想去做;沒有機會,他認為機會來了,所以舉出他來做比喻。 這宋國人可憐他的苗不長,希望它們快點高大,於是就幫他的苗長高,怎樣幫苗長高呢?揠,就是往上拔,每一棵禾苗本來一尺高,他就拔二寸出來,把每棵都這樣拔,拔了一天,就很疲倦的樣子。「芒芒然歸」,就是甚麼也不懂的樣子,芒芒然若無所知的樣子,幾乎進入昏迷狀態,因為幫苗長起來,他太疲倦了。「謂其人曰」,他就對他家人說:「今日病矣!」說我今天累病了,太疲倦了,我要早點休息。為甚麼?「予助苗長矣」,我幫苗長高了。「其子趨而往視之」,他的兒子一聽,他父親在甚麼地方學了這種科技方法呢?幫苗很快就長高,趕快去看,所以就像現在的慢跑,跑到田裏,一方面是做運動,一方面是做實驗,看看他父親是用甚麼科學方法來助苗長大。「苗則槁矣」,可是苗都死了,都枯槁了。 這是不懂栽培灌溉田稼的方法,他想入非非,以為長慢了,我幫他長快一點,結果把苗都弄死了。宋國人就是這樣,不只宋國人是這樣,現在天下人不這樣的都很少了,都是在異想天開,想要突出,有奇蹟出現,所以我們在這時代,很容易迷失方向,誤入歧途。 覺即了,甚麼是覺?就是智慧。覺就是人人本有的智慧,大智慧,不是小智慧。佛成大覺,就是大智慧者,並不是有甚麼神奇。不施功,不假造作,不用揠苗助長。 「一切有為法不同」:可是有為法和真實的無為法不同,所以《金剛經》說:「一切有為法。如夢幻泡影。如露亦如電。應作如是觀。」有為法就是有形有相,令你能覺察得到,看得見,你所做的事都是有所表現的,就都叫有為法。這個有為法和無為法不同,無為是不加造作,無為而無不為。 「住相布施生天福」:有的人迷到相上,迷到有為法上,願意發財、當官,有大名聲、大地位、大權勢,這都是著相。聽說修五戒十善,可以得到富貴的果報,就拼命做有為的布施,做著相的功德。布施有財施、法施、無畏施。財施,是世界互通有無,代替古來以物易物的交換方式,所以叫布施財物。法施,天天給人講經說法,是用法來布施給眾生。無畏施,正當眾生在困苦艱難、顛沛流離,艱苦的時期,你能安慰他,令他沒有恐懼的思想,這叫無畏施。這三種布施以法施為最上。 談到法布施,你要有正知正見,講經說法,教化眾生,才能令眾生得到利益;你如果邪知邪見,把眾生引到地獄去,那不但沒有功德,反而有罪過。若是有功德,這是著相布施,只可以升天得到天福。等天福享盡了以後,又要受苦了。 「猶如仰箭射虛空」:這裏有個比喻,好像拿一張弓射箭,可是你不是向東、西、南、北方向射,而是向虛空射,但是你射虛空,終究不能達到目的地,只在虛空裏一陣子,暫時能上去,隨著又墜落了。 勢力盡。箭還墜。招得來生不如意。 爭似無為實相門。一超直入如來地。 「勢力盡」:就是說仰箭射虛空是空費力,舉刀斬水水無痕,就是沒事找事做,沒有麻煩,自己給自己找麻煩。射虛空,力量及不了—「箭還墜」:箭就墜落下來。無論甚麼物質,由上往下墜的時候,都是重的先下來,輕的在上面,換句話說,箭頭在下,箭尾在上,要是不小心,可能墜到你的頭上,甚至也有生命危險,所以說箭還墜。 「招得來生不如意」:你盡去做有形相的布施,雖然也種福了,可是這種福不是長遠的,而是暫時的,轉眼的,不久的,是靠不住的,所以招得來生不如意。今生或許得到福,來生也許得到福,再來生就不如意了。所以福盡又要受苦了,而在六道輪迴裏,頭出頭沒,不能了脫生死,不能超出輪迴,這就是不如意的事情。 「爭似無為實相門」:這怎麼比得上無為實相無相的解脫門呢?比不了這種解脫門。所以—「一超直入如來地」:一超直入,不歷僧祇獲法身,不立階梯而證得佛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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